第一百三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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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是這個名字，太久都沒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現了。
初時崔謹全還有些不確定，生怕自己是聽錯了，半響只小心翼翼地問道：“陛下說的，是先帝爺麽？”
我沒有半點猶豫地點了點頭，崔謹全面上神情一滯，又是楞了好一會兒方才道：“陛下怎的突然想起問及先帝爺的事情來了？”
我沒有跟他解釋為什麽，只催促道：“你且先回答我的問題便是，皇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嘔血的，或者換句話說，皇兄的身子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衰弱下去的。”
這樣的話的確叫人心生疑惑，只崔謹全本還想再問些什麽的時候，卻見我滿面的不容置疑，於是終歸還是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當中去。
“說起先帝爺身子的話，好似還是從登基以後，方才開始慢慢不好。奴才開始還覺得奇怪，後來太醫請了好幾次脈，只道是操勞過度，開了方子，先帝爺吃了幾次藥後，見得有了起效，奴才便沒有再多想什麽了”
“至於先帝爺第一次嘔血麽，好像也是登基以後的事情了，那太醫不是開了藥，先帝爺吃了幾次，瞧著好了，卻不曾想到，藥停了以後的當天夜裏，就開始嘔血了”
這倒是與李院首同我言說的相差無幾，看樣子皇兄的確是遭人下了毒，而且還是登基之後被下毒的。
這樣的新發現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先前我遇刺的時候，皇兄是在登基以後被人下毒，而我亦也是在登基以後遭遇刺殺。
難不成所有的事情，都和我那皇叔有關不成？
我細細想了想，卻又覺得好似也不對勁，我是在登基一年之後方才遇刺的，徐元香的入宮亦也是在我登基以後方才入宮的。
半響之後，我不便再留崔謹全，閎兒旁側沒有什麽信得過的人守著，我亦也實在是放心不下，於是又問了些許有關皇兄從前的事情，便讓他先行回去了。
李院首是在第二日我稱病的時候，將皇兄的脈案給送來的。
我想起先前崔謹全曾經說過給皇兄請脈的那個太醫，便隨口問了一句。哪裏知曉李院首當真是對這人有印象，只道：“陛下說的是劉太醫麽？”
我哪裏知曉是不是劉太醫，脈案上頭雖然寫的有請脈太醫的姓名，可是我卻不知道那太醫是什麽時候給皇兄開的方子，以至於即便去看脈案，亦也不知曉從何入手。
李院首似是對這個劉太醫印象極為深刻的樣子，他撫著長須，沈吟片刻之後方道：“若是陛下說的是劉太醫的話，只怕先帝爺的那件事，查起來還要費上好大一番周折的。”
“嗯？”我甚是詫異道：“這話又是怎麽說的？”
話音落下，李院首只一五一十道：“回陛下的話，因為這劉太醫，早就在先帝爺駕崩之前，請假回鄉探親，在歸來途中遭遇匪徒，不幸丟了性命。”
如今大孟太平，至少皇兄在位的時候，我並不曾聽說過哪裏出過什麽災亂，對於這般憑空冒出來的匪徒，難免有些心存疑慮。
“李院首平素裏同著劉太醫，可有什麽接觸嗎？”我如是問道。
李院首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：“微臣與這劉太醫鮮少有接觸，雖說當時微臣已然任職太醫院院首，可是這劉太醫向來都獨來獨往，不喜與旁人結伴，微臣除卻知曉他出身姓名以外，旁的便是什麽都不知道了。”
這個劉太醫聽起來，好像還挺適合當一枚棋子的。
我如是想著，遂又道：“那李院首便先將這你所知道的這劉太醫，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朕罷。”
聽得這話，李院首連忙道：“這劉太醫，名叫劉子君，好似出身蘇州，那可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。當初他之所以被舉薦到太醫院來，說起來，還是因著醫術委實高超的緣故。雖說人的性子的確是孤僻了些，但是先帝爺對他倒是頗為信任。”
皇兄頗為信任的一個太醫，不知道為什麽，我卻是沒有半點的印象，不免陷入沈思，半響之後方問道：“那這劉子君，又是具體在什麽時候，被匪徒所掠殺的呢？”
許是不曾料到我會突然問及這個來，李院首凝眉想了好一會兒，才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道：“大抵，大抵是在先帝爺登基過後沒多久罷。那段時日先帝爺時常不適，那脈案上頭的前幾頁，都是劉子君的記錄。”說到這裏，驀地一頓，李院首許是意識到什麽，覆又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道：“陛下這是覺得，劉子君便是給先帝爺下毒之人嗎？”
看樣子，這個劉子君的確最有可能，可是我卻總是覺得，事情並不是表面上我所看到的那般簡單，於是搖頭道：“興許他是發覺了什麽，才會被匪徒給掠殺的也說不準啊。”
話音落下，李院首恍然大悟地“哦”了一聲：“所以眼下陛下是覺得，這個劉子君是個極為重要的突破點嗎？”
我其實並不是很願意同李院首說起這樣的事情來，對方的手段儼然要比我那皇叔高明得多，都能輕而易舉地以“匪徒掠殺”結束一個頗得皇帝信任的太醫性命，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萬人之上的皇帝下毒，這些手段早就不是我那個皇叔所能想象得到的了。
更何況李院首如今年歲這麽大了，萬一那人還不曾收手，暫時沒有對我下手，只是因著我那皇叔橫空而出，他只想坐山觀虎鬥呢？
我越想便越覺得極有可能是這樣，不想將李院首給牽連起來，我便擺了擺手道：“這些事情，李院首你便不要插手了。如今皇兄的脈案已然在我的手上，你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好了。”我如是囑咐著，又怕他心懷愧疚，便覆又緩和了語氣寬慰道：“皇兄的事情，也不全然你的過錯，這件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查清楚的，你放心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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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時崔謹全還有些不確定，生怕自己是聽錯了，半響只小心翼翼地問道：“陛下說的，是先帝爺麽？”
我沒有半點猶豫地點了點頭，崔謹全面上神情一滯，又是楞了好一會兒方才道：“陛下怎的突然想起問及先帝爺的事情來了？”
我沒有跟他解釋為什麽，只催促道：“你且先回答我的問題便是，皇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嘔血的，或者換句話說，皇兄的身子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衰弱下去的。”
這樣的話的確叫人心生疑惑，只崔謹全本還想再問些什麽的時候，卻見我滿面的不容置疑，於是終歸還是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當中去。
“說起先帝爺身子的話，好似還是從登基以後，方才開始慢慢不好。奴才開始還覺得奇怪，後來太醫請了好幾次脈，只道是操勞過度，開了方子，先帝爺吃了幾次藥後，見得有了起效，奴才便沒有再多想什麽了”
“至於先帝爺第一次嘔血麽，好像也是登基以後的事情了，那太醫不是開了藥，先帝爺吃了幾次，瞧著好了，卻不曾想到，藥停了以後的當天夜裏，就開始嘔血了”
這倒是與李院首同我言說的相差無幾，看樣子皇兄的確是遭人下了毒，而且還是登基之後被下毒的。
這樣的新發現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先前我遇刺的時候，皇兄是在登基以後被人下毒，而我亦也是在登基以後遭遇刺殺。
難不成所有的事情，都和我那皇叔有關不成？
我細細想了想，卻又覺得好似也不對勁，我是在登基一年之後方才遇刺的，徐元香的入宮亦也是在我登基以後方才入宮的。
半響之後，我不便再留崔謹全，閎兒旁側沒有什麽信得過的人守著，我亦也實在是放心不下，於是又問了些許有關皇兄從前的事情，便讓他先行回去了。
李院首是在第二日我稱病的時候，將皇兄的脈案給送來的。
我想起先前崔謹全曾經說過給皇兄請脈的那個太醫，便隨口問了一句。哪裏知曉李院首當真是對這人有印象，只道：“陛下說的是劉太醫麽？”
我哪裏知曉是不是劉太醫，脈案上頭雖然寫的有請脈太醫的姓名，可是我卻不知道那太醫是什麽時候給皇兄開的方子，以至於即便去看脈案，亦也不知曉從何入手。
李院首似是對這個劉太醫印象極為深刻的樣子，他撫著長須，沈吟片刻之後方道：“若是陛下說的是劉太醫的話，只怕先帝爺的那件事，查起來還要費上好大一番周折的。”
“嗯？”我甚是詫異道：“這話又是怎麽說的？”
話音落下，李院首只一五一十道：“回陛下的話，因為這劉太醫，早就在先帝爺駕崩之前，請假回鄉探親，在歸來途中遭遇匪徒，不幸丟了性命。”
如今大孟太平，至少皇兄在位的時候，我並不曾聽說過哪裏出過什麽災亂，對於這般憑空冒出來的匪徒，難免有些心存疑慮。
“李院首平素裏同著劉太醫，可有什麽接觸嗎？”我如是問道。
李院首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：“微臣與這劉太醫鮮少有接觸，雖說當時微臣已然任職太醫院院首，可是這劉太醫向來都獨來獨往，不喜與旁人結伴，微臣除卻知曉他出身姓名以外，旁的便是什麽都不知道了。”
這個劉太醫聽起來，好像還挺適合當一枚棋子的。
我如是想著，遂又道：“那李院首便先將這你所知道的這劉太醫，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朕罷。”
聽得這話，李院首連忙道：“這劉太醫，名叫劉子君，好似出身蘇州，那可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。當初他之所以被舉薦到太醫院來，說起來，還是因著醫術委實高超的緣故。雖說人的性子的確是孤僻了些，但是先帝爺對他倒是頗為信任。”
皇兄頗為信任的一個太醫，不知道為什麽，我卻是沒有半點的印象，不免陷入沈思，半響之後方問道：“那這劉子君，又是具體在什麽時候，被匪徒所掠殺的呢？”
許是不曾料到我會突然問及這個來，李院首凝眉想了好一會兒，才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道：“大抵，大抵是在先帝爺登基過後沒多久罷。那段時日先帝爺時常不適，那脈案上頭的前幾頁，都是劉子君的記錄。”說到這裏，驀地一頓，李院首許是意識到什麽，覆又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道：“陛下這是覺得，劉子君便是給先帝爺下毒之人嗎？”
看樣子，這個劉子君的確最有可能，可是我卻總是覺得，事情並不是表面上我所看到的那般簡單，於是搖頭道：“興許他是發覺了什麽，才會被匪徒給掠殺的也說不準啊。”
話音落下，李院首恍然大悟地“哦”了一聲：“所以眼下陛下是覺得，這個劉子君是個極為重要的突破點嗎？”
我其實並不是很願意同李院首說起這樣的事情來，對方的手段儼然要比我那皇叔高明得多，都能輕而易舉地以“匪徒掠殺”結束一個頗得皇帝信任的太醫性命，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萬人之上的皇帝下毒，這些手段早就不是我那個皇叔所能想象得到的了。
更何況李院首如今年歲這麽大了，萬一那人還不曾收手，暫時沒有對我下手，只是因著我那皇叔橫空而出，他只想坐山觀虎鬥呢？
我越想便越覺得極有可能是這樣，不想將李院首給牽連起來，我便擺了擺手道：“這些事情，李院首你便不要插手了。如今皇兄的脈案已然在我的手上，你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好了。”我如是囑咐著，又怕他心懷愧疚，便覆又緩和了語氣寬慰道：“皇兄的事情，也不全然你的過錯，這件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查清楚的，你放心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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